来点小狗！
《因果关系》
*全文3k+/清水/无差
*e为二次轮回者 b为三次轮回者
*有意识流/文笔不太好，，见谅！
*祝大家吃得开心（）
“这一切都是因果关系。”
①
老旧的电梯不断下坠，报修过仍忽闪着的管状灯刺激着瞳孔。
眨眼间，Eddy竟正站在数学补习班的门口。
艰难地在熙熙攘攘的同学群里穿行，冷静一刻钟不到的Eddy得出了结论:
他或许回到了过去。
因为十年前，他在这里第一次遇到了Brett。
犹豫片刻，身体还是诚实地坐在了以往第二排靠边的位置。
“如果照着之前的做，那么时间线都不会变动，世界也不会崩塌吧。”
Eddy运用着他观阅过的所有时空理论试图安慰内心，看着窗外湛蓝泛青的天空交织着蝉鸣，突然觉得，
这些要是能用音乐表达出来就好了。
只可惜我还是放弃了啊。
Eddy望着一朵云悠扬地飘进窗沿，试图理解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世界。
“是啊，要是能写一曲关于夏季的音乐就好了。”
听见自己的心声被说了出来，Eddy猛一回头，Brett果真坐在了他边上，手上提着包和琴盒。
或许这也是过去的Brett，Eddy想到，随即苦笑着试图回应他:
“Bro，想法真不错，只可惜维瓦尔第三百年前就把我们想干的干完了。”
Brett听完愣了愣，Eddy推测或许是自言自语没想到被回应，却因为和他的过往经历对话不重合而感到一丝慌张。
目光停留在脖颈处还不大成熟的琴吻，晃来晃去。Eddy等待着Brett把那句话说出口。
“…你也拉小提琴？”
Eddy长舒一口气，仿佛一切都合理了起来。“是的我也拉…”
仿佛两人之间突然有了层屏障，Brett面无表情地坐下，从包里拿出教材，Eddy保持着这个尴尬的距离，只是鬼使神差盯着他那双纤长的手，眼前浮现出数年来这双手无数次在指板上的飞跃舞动，有力地揉弦，利索的换把…
Eddy掌心冒汗，他明明这时候会和Brett聊起来的，会接上话题的…
结果是Eddy发了一整节课的呆，没有等来认真听课的Brett的一句回应。
诧异啊真是诧异。Eddy从未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，简直比蝴蝶效应还夸张。
为什么你没有回应？Brett，你不再喜爱音乐了吗？或者是，你有意逃避着我…不，我可不能接受这种情况…
看着白炽灯嗡嗡发亮，逐渐变空的教室显得那么通透寂静，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人。
Brett缓缓转过身，突然向他发问:
“你还没看出来吗，Eddy?”
Eddy被吓了一跳，自己明明还没有告诉过Brett他的名字，也没有注意到他在关注自己的信息，莫名其妙来到这里，先是被猜到心思，后又是莫名其妙被提问，
Eddy觉得脑子要和世界一起爆炸了。
②
“这是你第几次来到这里？地点是相同的吗？如果我这样做会改变这些吗？或许从一开始你就没有过这种想法？或者……我就不该和你认识？”
迎面而来的是连珠炮似的发问，是从未见过的眼神，是Brett带着一丝绝望和愤怒却又不敢彻底发泄。
他在尽量忍耐着，Eddy看得出来，我们永远都不希望以争吵解决问题。
快点让自己的脑子转起来吧，拜托了。
Eddy脑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。
莫非这里是…平行世界？
…那Brett还希望看到这样的我吗？
我怎么好意思面对着已经知情的他？
在他眼里出，或许我已经是懦夫，是小丑，是半途而废的失败者，是失信的废物罢了。
“…怎么可能这么快猜到，bro你还是高估我了…”Eddy回避着Brett的眼神:“我确实是第二次来到这里，不过…”
“…至少这次我们还是同一起点？”
“不，冷静一下Eddy，告诉我…”
“我现在足够冷静。”
“…告诉我你现在的梦想是什么。”
无需用漫天的夕霞充当镇静剂，因为墙上的时钟和Eddy的心跳几乎同频。
是啊，他终究还是要面对这个狂野的，迷幻的，令人渴望的，却又遥不可及的问题。
“……Brett, 真的很对不起，但我还是选择放弃音乐道路。”
Brett萦绕在心中的藤蔓开始疯长，将一切封锁，遮蔽，直到不见天日。
③
那是Brett考上昆士兰音乐学院后的春季。柔和的春阳透过绿化带中新抽出的嫩叶撒满路人的全身，Eddy一次次逃过备考的紧张，借着参观的借口去大学里找Brett。
两杯珍奶成为长长阶梯上的常客，伴随着琴盒的开合声和闲散的作业本。Eddy一边写着习题，一边习惯性地伴随着Brett的琴声在右手小臂上揉弦。
Brett问，家里对他考学的意向是什么。
Eddy摸摸头咧起嘴笑着回答，家里肯定希望我考医学院啊，但我这种人怎么可能屈服呢。他顺手拿起身边的作业本，自豪地给Brett展示着。
“我就要把医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亲手拿给我妈看，然后再重重地用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把它压在底下！”
Eddy说完便迅速使劲把作业本“啪”地压在了地上，十分爽快地站起身来面向他。
Brett发誓，那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自信的，最灿烂的笑容。
“我相信你，明年我们这里见。”
Brett这样对他说。
④
“……好的，那谢谢阿姨了。”
Eddy惶恐地挂断和Brett妈妈的电话，锁上的门，拉紧的窗帘，关上的日光灯都扑向他，将他拉扯着进入内疚的世界。等待着他的只有桌上的孤零零的一张医学院录取通知书，房间里明明没有光源却显得如此刺眼。
我做不到啊。我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坚定地答应你，明明我心里没有底……我这算是欺骗了你吗，绝对算是吧。你会恨我一辈子的吗，虽然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是很长…也许我根本就没有反抗的资本吧…
一滴泪溶解了蜷缩在床上的Eddy。
颤抖，呜咽，恐惧，不安，心酸，绞痛，虚弱，渴望，后悔，无力，愤怒，落空，
组成了现在的我。
今后人生的路 ，也只是少了音乐而已，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。Eddy试图这样安慰自己。
一片漆黑之后的万家灯火通明，
一掷色子之中的千载博弈人生。
然后就学会了慢慢淡去，然后就晃荡着过了大学，然后就顺着方向找到工作，然后就不断被提拔干到了现在，好像一切是那么顺利又不顺利。
老旧的电梯不断下坠，报修过仍忽闪着的管状灯刺激着瞳孔。
好像没了音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。
站在电梯里的Eddy这么想到。
直到他再次回到这个令人难忘的
数学补习班。
⑤
明明是十多年前的对话却记到现在，明明是无意见看到的风景却想用音乐表达出来，明明是淡去的人却鲜活的出现在眼前。Eddy明明不是一位恋旧主义者，也许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。
那我又有什么理由支持着我以前的梦想，即使我明知我的第一轮回灰暗又疲乏？
Brett站起身来。
“…也许有些事情去外面说更不错。”
别无他法，Eddy知道自己想要的答案也许只能出现在他身上。
夏夜是短暂且珍贵的。南半球的夜空虽没有北极星的指引，但澳大利亚，这片土地上的星空总是比其他大陆上的星空更加摄人心魄。
“如果沿着地球的赤道面把地球切开，银河中心是位于南半球一侧的，所以南半球能观测到更多美丽的星象……真庆幸我们就在这里。”Brett只顾向前走去，低声念叨着。
“我把心神，贯注在另外一极上，我看到了只有最初的人见过的四颗星……”
“……但丁在通过炼狱入口进入南半球时看见了……”Eddy眯起眼看向正顶端的天空:“果然，是南十字星座。”
横竖辉映，璀璨浩瀚。
Brett停下脚步，猛一转身，两只手用力拍在Eddy肩上。
“……我的意思是，就算你不相信，如果你选择另一条道路，你的前途就会像南十字星这样明亮，是特殊的，醒目的这种明亮。”
Eddy的瞳孔闪亮亮的。
“如果你感同身受……如果的话，我是来自第三轮回，我们会从大学开始一起创办一个很傻的频道……意思是我们在一个大学，这是前提，明白了吗？我们会去干我们想干的事，会引导更多的人再次拾起他们的梦想……”
“我想，如果我不能帮你继续坚持你的音乐道路，还有什么资格再去帮助别人呢。”
“如果你愿意相信我，我们将一起度过未来无数个梦想中的夏夜……”
Brett突然感觉自己身上黏糊糊的，Eddy扑了上去拥抱他，简单直白，不留一丝犹豫。
有点奇怪的，就像干冰的升华。
要是他早点明白自己的勇气是无限的就好了。
就算不明白，也许还会有人来告诉他，不，是一定。
因为这一切都是因果关系。
“我绝对不会再逃避了bro……我当时就是个懦夫，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……”Eddy
似乎有些语无伦次，字句却烙在了他记忆深处。
这个拥抱比想象中的久多了，拥抱是宁静的，舒缓的，让人放心的，是久别重逢的最珍贵的礼物，是信赖的最好表示。
清明透彻的夜空是否将两人的心意贯通？
年少的梦想终究显露其中。
⑥
“Hello everyone,welcome to another episode of twosetviolin……”
熟悉的开场白回荡在Eddy的耳边。
若要说成功或幸福，Eddy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大概还配不上这些字眼。不过Eddy会永远感谢自己坚持了音乐道路。就像他曾说过:
音乐对于我的意义永远不只是工作
而是在于与其他乐手一起创造音乐与快乐
是在于排练室内外的携手成长
是在于结识这些人生挚友
人们常说音乐家挣不了钱
但人生中有很多钱买不到的东西
Eddy转过头，Brett笑着与他视线相交。
也许这就是因果关系。
